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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发表时间: 2025-06-11 02:41:04

她戴着我的名字,活成所有人眼中的“天之骄女”;而我,在尘土与嘲笑中被养大,一无所有。

十八年错位的人生,在医院那张冰冷的血型报告书前,一瞬间崩塌。

我终于知道,我拼了命想要融入的那个家,从来就不是我的。

1 冷秋初遇

秋天的阳光薄得像一层窗户纸,晒在脸上并不温暖,反而有些冷。

我站在贵族高中门口,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名车和西装革履的家长,手指不自觉地蜷紧。我的帆布包带子磨得肩膀发红,裤脚因为清晨的水洼湿了一截,卷起来后还留着泥点。有人从我身边经过,鼻子里发出轻轻的“啧”声,我装作没听见。

“喂,你也是来报道的吗?”背后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,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。

我回头,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,发梢卷曲地搭在肩上,妆容精致。她看了我一眼,又低头看看我手里的报道材料,笑了。

“高三插班?原来是助学金名额啊。”她的语气带着某种淡淡的优越感,又不至于直接冒犯。

“嗯。”我点头,不想多说。她没再理我,转身走入人群中,很快消失在某辆车的背影里。

我认得她。顾璇璇,这所学校董事长的孙女,家世显赫,长相温婉,是学校官网宣传视频的常驻面孔,堪称这所学校的门面人物。

而我,周清然,只是拿着助学金进来的底层插班生,背后是一对在工厂里打工的普通养父母。

开学第一天,按规定体检。我抽完血就准备离开,却被叫住。

“周清然同学,请你等一下。”

医生看了眼报告单,又抬头看我,眼神里一瞬间的错愕没有躲过我的眼睛。

“你家里人来了吗?我们这边数据有些异常,想请你父母也做一个简单的采样。”

我愣了一下:“我爸妈在上班……”

“尽量让他们来一下。”医生没说什么具体的,只是语气变得小心。

我带着疑惑离开了体检室。等我回到教室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
他们不是在看我,而是在看我身后的一个身影。

顾璇璇进来了,手里拿着一束浅粉色玫瑰花,走到讲台前的时候,校长亲自为她介绍。

“顾董事长的孙女,从国外回来插班,希望大家多多照顾。”

我低头收拾课本,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。

放学后,我拖着书包回到出租屋,一打开门,养母正坐在饭桌旁等我。见我进来,她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。

“医院打电话了,让我和你爸过去复查……他们说你的血型,跟我们都不一样。”

我手里一抖,信纸掉在地上。我弯腰捡起,看见医院红章清晰地盖在最下方,那几个字扎得眼睛生疼。

“DNA初筛结果不符,建议进行复核。”

我抬头,养母脸上的表情很复杂,她好像想安慰我,又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我从小就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。听邻居说,是他们在路边捡的。我也问过一次,养父只说:“你是我们捡来的没错,但我们也养了你这么多年。”

那一刻,我突然有些窒息。

“清然,你不要多想……”养母哽咽着想抓我的手,却被我避开。

“我明天自己去一趟医院。”

我说完,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房间。

房门关上的刹那,我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吊坠项链。它是我从记事开始就一直戴着的。养母说是我小时候被抱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带着的,不知道从哪里来的。

吊坠是一种很老式的银片,背面模糊地刻着一个字母“S”,像是某个贵族家徽,也可能只是个随手刻的记号。

我从没在意过它的来历,现在却怎么都看不懂它的含义。

第二天一早,医院复检结束,医生把报告交给我:“我们会联系相关单位介入协调,你的亲生父母……很可能不是你现在的养父母。”

我捏着那张报告单,站在医院门口,阳光从玻璃天顶斜洒下来,有些晃眼。我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,那是个瘦小孤立的人影,被光拉得很长很远。

“周清然?”背后传来一道男声。

我回头,看见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,表情克制,眼底却有我从未感受过的复杂情绪。

“我是顾家的律师,我们……希望和你谈谈。”

2 血型之谜

他自称是顾家的律师,递来的名片边角锋利,压着一道清晰的烫金:“顾氏法务部 特助 林志廷。”

我指尖一僵,握住那张名片,仿佛能从冰冷的卡纸上感受到另一个世界的温度。那是我从未触碰过的温度,一种与我十八年来的生活天差地别的存在。

“你说你是顾家的人,那你找我,是因为……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?”

林志廷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从随身的公文袋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我:“这是医院联合警方协查后的结果。你在出生当天,与另一名新生儿被人为调换。你,原本是顾家遗失十八年的女儿。”

“十八年……”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数字,眼前闪过养母因疲惫而松弛的眼角,养父下班回来满身机油的背影,还有那间潮湿逼仄的小屋里,冬天里都舍不得开一整晚的暖气。

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,心里像被人硬生生挖开了一块,不疼,但空。

“你们确定是我?是不是还要再复核一次?”

林志廷点头,递来一封信:“这是顾家董事长签字的亲笔信,如果你愿意,我们今天可以安排你去见他们。”

我低头看着信纸,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迹在我眼前跳动。顾天祁。那是我在财经杂志里才会看到的名字,南城金融界的传奇人物,顾氏集团创始人。

而现在,有人告诉我,他是我的……亲生祖父?

“他们想见我?”

“准确地说,是顾老爷子提出的。他希望你今晚去顾家一趟,家里会为你安排一场私下的会面。”林志廷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,“如果你愿意。”

我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帆布鞋。鞋底已经磨得起毛,还是去年双十一买的打折款。再看看林志廷的皮鞋,擦得发亮,没有一丝尘土。

“我可以不答应吗?”

“当然可以。只是,关于你是谁,这个问题,不会因为你拒绝去见面就消失。”

我抬头看他,他的眼神里没有怜悯,只有一种冷静的、职业的审视。但我从那目光中看到的,却不是威胁,而是一种必然。

我点头:“我去。”

顾家在南城老城区尽头,别墅群独栋而立,每一栋都仿佛一个独立的世界,灯光温暖、草坪修剪得齐整,哪怕只是路过都让人不由得放慢脚步。

我跟着林志廷走进那栋传说中掌控着整个顾氏命脉的主楼。玄关落地窗前是一组巨大的家族肖像油画,古典金框下每一双眼睛都带着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威压。

一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女人走上来,面无表情地接过我的外套:“顾老爷子在书房等您。”

走进书房之前,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握住了脖子上的吊坠,虽然它已经不再完整,只剩一个缺口的银壳,但那是我这些年里唯一没有被换掉的东西。

书房门被推开,坐在落地书架前那张红木太师椅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他头发花白,精神却异常矍铄。那双眼睛犀利到让我一时不敢直视。他打量我许久,忽然笑了:“像,真像。比那丫头……更像你母亲。”

我没有接话,只是站在原地。

“十八年前,我们错过了你,是我们顾家的错。现在,我们想把你接回来。”

“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?”

“不是现在找你,是我们直到最近才确认身份。这件事被人故意掩盖了十八年。”顾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隐忍,“我们在找那个调包的人,已经交给警方。”

“那……顾璇璇,她知道吗?”

老爷子眼神闪过一抹不悦:“她不肯接受,情绪激烈,但……事实不会因为她拒绝承认而改变。”

我低头,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。

“你愿意回来吗?”他问得很直接。

我抬头看他,声音有些沙哑:“如果我不回来呢?”

“你有选择权。但不管你愿不愿意回顾家,你的身份,是无法更改的。你生来就是顾家人。”

我没说话。

半小时后,我从书房出来,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个人。

她穿着校服,系着红蓝条纹的丝带,发尾微卷,眼尾微挑。顾璇璇。

“周清然。”她站在楼梯顶,缓缓走下来,嘴角带着笑,眼底却像冰。

“欢迎你回家。”

她说这话的时候,像是欢迎一个闯进她地盘的陌生人,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善意。

我没有回应她,只是从她身边擦肩而过。

她站在原地,轻声问了一句:“你真的以为,拿着那张报告单,就能取代我吗?”

我停下脚步,却没有转身,只是淡淡说了一句:“那不是你的人生,本来就不是。”

走出顾家的那一刻,天已经全黑了。我站在门口,看着整栋宅邸灯火通明,灯光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。

我终于看清了,那是一场我必须面对的战争,而我才刚刚走进第一步。

3 身份觉醒

早上七点,我站在顾家后院的石板路上,手里提着一桶清水。

佣人凌晨五点就叫醒我,说是顾老太太定的规矩,新人要从打扫院子开始。我看了她一眼,没问为什么,也没拒绝。刚住进来的人,没有资格挑规矩。

后院不算大,但精致。每一寸草皮都修得整整齐齐,甚至连水池里的睡莲也摆放得对称有序。可在我刷洗石板缝隙的时候,才发现那些表面上的整洁底下,是数不清的青苔和淤泥,暗着发滑。

跟这栋宅子一样。

顾家确实没让我睡佣人房,但也绝不是正经“千金”该住的地方。他们给我安排的是偏楼一间改造过的客房,硬件齐全,却冷清得过分,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“临时居所”。

“周小姐,老太太让你中午去餐厅陪她用饭。”

我点头应下。佣人没用敬语,嘴里虽叫“周小姐”,语气却分明是命令。

我知道自己在这栋宅子里是什么身份:不是佣人,不是宾客,更不是主人。

顾老太太是这个家真正的话事人,她的态度,决定着我能不能在顾家站稳脚跟。

到了中午,我换上一身素色长裙走进餐厅。

老太太坐在长桌主位,银发挽得一丝不苟,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。她朝我点了点头,示意我坐下。顾璇璇已经到了,坐在靠近老太太右侧的位置,衣着考究,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没有掩饰。

“清然,这几天住得还习惯吗?”老太太端起汤碗,语气平静。

“谢谢奶奶照顾,挺好的。”我低头喝汤,声音不卑不亢。

她轻轻点头:“进了顾家,就要学会顾家的规矩。你过去的生活我不追究,但从今天起,一言一行,都要为这个姓负责。”

“是。”我放下筷子,郑重地回答。

顾璇璇放下叉子,语气轻快:“奶奶说得对。就像外界都在看顾家千金的言行举止,如果出了点什么岔子,不是丢了一个人的脸,而是整个顾氏的体面。”

老太太没接话,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。

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。昨天那条热搜,“顾家认回十八年前走失女儿”的消息已经被放出去,网友们的评论五花八门,有人感慨命运弄人,有人质疑真假难辨,也有人拿我和她照片做对比,说我一看就不是“名门出身”。

那些留言我看了,有的刺眼,有的刺心。我没回一句,但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。

“老太太,董事长那边请您过去一趟。”佣人走进来,打断了这顿沉闷的午餐。

老太太起身走出餐厅,空气仿佛都轻了些。

顾璇璇擦了擦嘴,缓缓起身,低头看我:“你觉得你赢了吗?”

“我没想赢。”我平静地看她,“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
“但你也得知道,这个世界上,很多‘属于’并不代表你能真正拥有。”她轻声笑,“你以为顾家是你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的地方?这不是你以前待的那种地方。”

她走近我,俯下身,低声说道:“你的一举一动,甚至你过去在学校的每一次处分,我都知道。别指望能干干净净地从过去走过来。”

我握紧了筷子,手背的青筋隐隐浮起。

“你可以继续查。”我抬头看她,“我做过什么,不怕人看。你呢?你能承受所有人知道,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吗?”

她的笑容僵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。

“我倒是很好奇,你还准备在顾家装多久的无害小白兔?”

我没回答,只是起身离开,头也不回。

回到房间,我打开抽屉,翻出那枚吊坠。它曾是我唯一的归属,现在却变成所有混乱的起点。

我打开手机,点进一个隐藏文件夹,那是当年我高中时唯一一次处分记录的照片。那次我在教室里为同学出头,和校外来闹事的人发生了肢体冲突,学校最终给了我一个“严重警告”。我至今记得教导主任看我的眼神,说:“你一个穷学生,太容易走偏了。”

可我没有走偏。我一直走在最直的路上,只是那条路没有人为我铺。

我把照片备份进一个新的U盘,放进包里。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知道,我走到今天,不靠任何人的施舍。

晚上,张叔敲门。他是顾家的老管家,也是顾老爷子最信任的人之一。

“小姐,这是您母亲留下的东西。”他递来一个小木盒,盒子上刻着一朵快要枯萎的木槿花。

我打开,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。

“清然,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,说明你已经知道一切。我不知道你会在哪一天回到顾家,但不管他们对你说了什么,请你记得,你不是他们的影子,你是你自己。”

信的末尾没有署名,但字迹跟我吊坠背后的“S”是一样的笔迹。

我盯着那行字,心脏猛地收紧。

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,我迅速合上木盒,起身打开门。

顾衡站在门外,眼神冷峻,身上带着些夜风的寒意。

“你明天跟我一起出席一个家族活动。”他说,“那不是你能拒绝的。”

我看着他,冷静地回了一句:“我从来没想过逃。”

4 酒会风云

顾氏慈善酒会,是南城每年最盛大的圈层聚会之一。不是因为这场酒会有多少真正的善款流动,而是因为它从来都不是“慈善”二字本身的事,而是权力、面子、利益和圈层秩序的秀场。

我站在酒店宴会厅后台换衣服的时候,听见一群化妆师在低声议论。

“她就是那个新认回来的顾家千金?不太像啊,气质差得有点远。”

“顾璇璇那种长在宴会厅的,哪里比得上,她看起来像是硬被塞进来的。”

我没出声,只垂下眼皮,看着镜子中那个被浓妆包裹的自己。

礼服是顾衡提前选好的,深蓝色收腰,剪裁得体,但略显保守。相比之下,顾璇璇穿了一身曳地银裙,低胸开叉设计几乎把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。

她似乎早就习惯了成为全场中心。

顾衡走进来,目光略过众人直接落在我身上。他没多说,只轻声道:“别慌,今晚不需要你说太多话,站在那里就够。”

我点头,看着他英挺的侧脸,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。

“我站在那里,是为了证明我是谁,还是为了替你们遮掩什么?”

他顿了顿,没有立即回答,随后低声说:“清然,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你站在那里。你要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”

“我当然明白。”

我明白得不能更清楚。这不仅是一个名分的问题,更是一场角力。

走进宴会厅,灯光从水晶吊灯上泻下,映得整片会场金光灿烂。各路媒体已经在拍摄,顾家人齐聚,个个面带微笑,却藏着各自的算盘。

顾老爷子一身正装站在主位,看到我时略微点头,示意我走过去站到他身旁。

我刚站定,顾璇璇也跟了过来,站在另一侧。她脸上的笑容优雅得体,但眼神冰冷。

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,有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:“请问老爷子,顾家认回清然小姐之后,会不会影响您对璇璇小姐的继承安排?”

这句话一出,场面顿时一静。

顾老爷子没有立即回应,只将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,声音不高却清晰:“她们都是顾家的女儿,顾家的未来不止一条路。”

顾璇璇垂下眼眸,嘴角的笑意像蒙了一层灰。

酒会进入流程,我几乎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。有人试图寒暄,有人故意忽视,但更多的人是在等——等我们姐妹二人出现裂缝的那一刻。

“清然小姐,听说您过去在南郊三中念书?”

一个声音响起,我转身,是李家那位太太,曾多次和顾家有商业往来,笑得意味深长。

“那可是出了名的普通学校啊,和璇璇小姐在的圣玛丽完全不同。”

我没笑,只平静点头:“是,那里的条件确实不太好,但老师很负责,学生也努力。”

她挑了挑眉:“那您现在适应这里的节奏还顺利吗?毕竟圈子不同嘛。”

“您说得对,圈子不同,所以我才要更努力适应。”

她的笑停顿了一瞬,似乎没料到我不按剧本示弱。

“我也一直在适应。”顾璇璇突然走过来,接过话,“从小到大,我都知道,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出生的地方。”

她话音刚落,身后有一道声音插进来:“但有人,连自己的身份都可以选择,这种人,太幸运了。”

我转头,看见了曾在贵族学校念书时因顾璇璇关系常常排挤我的那个女生,程婉。

她今天也来了,站在几位青年才俊之间,目光轻蔑地盯着我。

“怎么,顾家现在认人,也不需要查查底吗?”她笑得讽刺,“这种身份突然转换的人,靠得住?”

周围几个宾客的脸上露出暧昧的笑。

我没有回应她,只看向顾衡。他眉头一皱,刚要出声,我已经走到程婉面前。

“你说得对,身份这种东西,本就靠不住。”我盯着她,“但你也得知道,一旦确定了身份,它就再也不是谁嘴上说改就能改的。”

程婉脸色微变,却又讥笑:“真会说话。那我们可得拭目以待,看你这个新‘千金’,能坐多久。”

我还想开口,一道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
人群中央,顾璇璇打翻了酒杯,红酒泼在银裙上,如同一朵突兀盛开的血玫瑰。

“失礼了。”她嘴角微颤,扶着桌子站稳,转身便朝后台走去。

我一动不动地站着,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在我身上游移。

顾衡走过来低声问:“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?”

“我什么都没说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“但她怕我说。”

酒会结束前,顾老爷子私下让我留步。

他递给我一份文件,是顾家新一轮股权评估方案的初稿。

“这不是结果,只是参考。”

我翻开第一页,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
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他问。

我低头,指尖紧了紧那份纸:“我知道,这意味着她不会再只是用言语来对付我了。”

“顾家的争斗,永远不只在饭桌上。”老爷子沉声说。

我合上文件:“那我得学着把刀藏好。”

5 暗流涌动

凌晨三点,我坐在偏楼房间的飘窗上,窗外是顾宅后院灰白色的月光。今晚的风比往常冷一些,吹得吊坠在脖子上轻轻颤抖,像是要把我从某种幻象中唤醒。

我翻开那封母亲留下的信,字迹因年代久远而略显褪色,但笔画之间的情绪却依旧锋利。

“如果你看到这封信,说明你已经被他们认回。我不知道你被带回去的那一天,是喜悦,还是灾难。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,你是谁,不是谁的替代品。”

我一行一行地看下去,每读一句,胸口就沉一分。

她不是顾母。真正的顾母,十八年前在生下我后,因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,被送出了顾家的主宅,而她写下这封信的那一年,正是顾母去世前最后一次试图与顾家接触的日子。

我突然理解了她字里行间的隐忍与愤怒。她知道这个家不会允许一个“未被认可的女人”再回来,也知道,如果我有一天被带回,面对的将不只是亲情,而是权力之间撕裂的风暴。

我合上信,听到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呵斥:“怎么回事?谁让她把东西拿出去的?”

随即是瓷器摔碎的声响,还有佣人低声的惊呼。

我下意识地站起身,拉开门,正好看到一个女佣跌跌撞撞地从楼下冲上来,手里拿着什么似乎是被揉皱的文件袋。

“发生什么了?”我拦住她。

她慌乱地摇头,躲闪着视线:“没事没事,我、我只是送错了文件……”

“文件?”我看清她手中露出的一角,是顾氏的项目报告——带有保密章的那种。

下一秒,我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。

我没拦住她,但脚步却没停,立刻下楼,客厅灯还亮着,顾衡站在那儿,神情前所未有地阴沉。几个高层正在用低声争论的方式互相推卸责任,桌上摆着的,是一份被偷拍上传的文件照片副本,已经登上财经博主的热榜。

“顾氏新一季融资计划疑遭泄露。”

这是今晚刚刚爆出来的新闻,而爆料博主匿名账号的注册邮箱,显示与一个IP地址有关——顾家宅邸的网络。

我站在客厅门口没出声,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。

“不是我。”我开口,语气平静。

“没人说是你。”顾衡冷冷道,但他眼底的复杂情绪,骗不了人。

我抿唇,目光投向一旁角落,一道熟悉的身影倚在沙发边,一身浅紫色睡袍,微微露出肩头雪白的肌肤,头发半湿,像刚洗完澡。

顾璇璇。

她手里握着一杯温水,缓缓抬头看我:“清然,这个时间你不睡觉,在楼上做什么?”

“我在看母亲的信。”

她笑了笑,坐直了身:“信?她那种人能留下什么?我还以为你早就丢了。”

“她不是那种人。”我径直走向她,“我知道当年是谁拦下了她试图回来顾家的申请,是谁和管家说‘那不是正室’,不值得进家谱。”

她眼底掠过一抹凌乱,却很快恢复如常:“那又怎样?顾家讲的是规矩,不是怜悯。”

“那你今天晚上泄露公司文件,也算规矩?”

她面色微变,冷笑:“你有证据吗?”

“我没有,但你心里有。”

气氛紧绷到极致。

顾衡从背后走上前,沉声打断:“清然,今晚这件事,不管是不是她做的,都交由集团信息组处理,不是现在说清楚的。”

我没有回头,只盯着顾璇璇的眼睛。

她靠在沙发上,像是轻描淡写地叹息了一句:“你以为你来顾家,是要拿回你的东西?错了,你要抢走的是我的一切。这场游戏,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

我喉咙发紧,却只是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。所以我会留下来。”

清晨五点,天微亮,整个顾宅安静得像一座空壳。我站在镜子前,看着镜中自己疲惫却冷静的脸,心里一点点梳理着下一步的计划。

我知道这还不够,顾璇璇不会轻易收手。她会用更阴险、更隐秘的方式试图拉我下水。而我要做的,不是正面对撞,而是先活下来,再反击。

我拿起手机,打开微信的一个对话框,里面只有一条对方未回复的消息。

“李医生,你说的那位当年值班的护士,真的还活着吗?”

这条消息,我发出去整整一周,没有回音。

但就在我准备关掉界面时,那边突然弹出了一句新消息。

“她没死,只是换了身份。”

“她的女儿,现在也在顾家。”

6 真相之影

清晨六点,顾宅内院晨雾还未散去,我却再也无法入睡。

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李医生发来的那条消息,屏幕光打在我脸上,照出眼底隐约的血丝。那短短两行字却如同一道闪电,将我脑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平静劈得粉碎。

“她没死,只是换了身份。她的女儿,现在也在顾家。”

当年调包案的接生护士没死,她的女儿……是谁?

我盯着这句话,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张脸。清秀、乖巧、总是低眉顺眼地在老太太身边服侍,叫做阿芸的女佣。

第一次见她,是我搬进顾家的第二天,她端着热茶进来,态度恭敬,话不多。后来我注意到,她总能在老太太生病或发作前一步送上药物,远远超出一个普通佣人的细致和敏锐。

而更重要的是,那天深夜文件被泄时,我曾在楼道尽头的拐角,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正偷偷地从顾衡的书房出来,脚步极轻,身形却极稳。那身形,不像顾璇璇,更像是——她。

我下意识地想打开李医生的语音通话,却在指尖即将点下通话键的前一秒停住。

不可以。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
如果真的是她,那这场游戏的复杂程度远比我想象的还深。

我换了衣服,去了老太太房里。

“奶奶,我想暂时不回学校。”我一边为她削苹果一边开口,声音温和而克制。

老太太瞥了我一眼:“顾家认你回来,不是让你混个文凭而已。”

我低头轻轻一笑:“我想多花时间了解家里的事,公司的事,甚至……那些过去没人再提起的事。”

她没有马上回答,只将一片苹果轻咬下去,咀嚼间沉吟。

“你很聪明。”她终于开口,“但顾家不是靠聪明人站稳脚跟的。是靠立场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我将刀插回果盘,抬头看向她,目光坦然。

“所以我想知道,那些曾经替人立场错误的人,现在都藏在哪。”

老太太没接话,但我能从她眼底的微微收缩看出,她懂我的意思。

从老太太房间出来,我去了车库。顾衡今天有个项目外勤,我自告奋勇要同行。不是为了做什么,只是,我需要制造一个“我在他身边”的画面。

这些天,太多人在观察我。他们需要看到一个位置,一个确定的站位。

顾衡开车的时候一直沉默。我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,忽然问他:“你认识阿芸吗?”

他没立刻回答,只眉头微动:“为什么突然提她?”

“她不像普通佣人。”我语气平静,“更像一个随时可以换衣服进董事办公室的眼线。”

他手指收紧方向盘,却依旧控制着车速:“顾家,不缺眼线。”

我侧头看他,眼神冷静:“那你在谁的阵营?”

他将车停在一个红灯前,窗外是一片城市高架,车辆飞驰。

“我站在顾家这一边。”他说,“至于谁是顾家,那得看你自己怎么定义。”

这话听起来像是推脱,但我听出了另一层意思。

“你是说,‘顾家’不是姓顾的?”

他没有点头,也没有否认。

下午四点,我们到达顾氏新开盘的商业项目实地,顾衡下车进入工地会议室,我却悄悄溜到配电房旁的小仓库,找到之前李医生所说的那张人事调动单——是他安排我能查到的“意外”。

纸张泛黄,被折叠过多次。最上面一行赫然写着:

“入职人员:陈芸,原名李芸,身份重置审批编号……”

我手一抖,差点没握住那张纸。

她果然是那位接生护士的女儿,而她的母亲,当年在事故发生后一夜消失,被医院宣布死亡,实则是被迫换了身份带走,随后这条线彻底从社会记录中抹除。

“清然。”

我猛地转身,是顾衡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,正站在仓库门口。

“你一直都知道?”我质问。

他看着我手里的纸,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
“她不该出现在顾家。”他说,“当年我母亲和我外祖父就是在查她母亲留下的遗物时出事的。”

我呼吸一滞:“你母亲的车祸?”

“不是单纯的意外。”他缓缓开口,“而是她发现了有人在医院调包,并找到了初步证据。她来不及将那份证据交出去,车子就在隧道口失控翻下了桥。”

“她死的时候,我才十二岁。”顾衡的眼神像刀,冷冷盯着我,“而那一年,阿芸进了顾家。”

我的手指掐进了掌心,却感觉不到疼。

“你为什么不说?”

“因为你一进顾家,就已经是风暴的中心。”他说,“我不能让你分不清敌人是谁。”

“我分得清。”我声音很轻,却坚定。

“敌人从来都不在正面出现。”

他看着我,缓缓点头。

“那就动手吧。”

我不确定他说的是对谁,但我知道,我们终于站在了同一阵线。

当天晚上,我接到一封快递。没有寄件人,只有一个白色信封,里面是一张照片。

照片中,一个女人站在医院后门,穿着那年的护士制服,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婴儿。女人的脸模糊不清,但婴儿的襁褓上,系着一枚我无比熟悉的银色吊坠。

背后,一辆黑色轿车车门正打开。

而那张车牌号——正是顾老爷子当年常用的专车。

7 举报风暴

照片很旧,但车牌清晰,吊坠更清晰。

那是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吊坠,从我有记忆开始就陪着我,银质的,表面已经被岁月磨得发哑,背面那个“S”字母几近模糊。可即便如此,我仍旧能一眼认出它。

照片中的婴儿就是我。

照片的拍摄时间标注是十八年前的九月六日,医院标识被剪裁,但背景墙上“新生儿接种室”五个字还能看清。

我捏紧了那张照片,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。脑中已经不再是惊讶,而是一种沉静到极致的愤怒。

顾老爷子——如果照片是真的,他十八年前就知道我是谁。

甚至,参与了那场调包。

我没有立刻对任何人说起这封快递的事,而是将照片重新装进信封,锁进房间墙角的木盒中。然后拨通了李医生的电话。

这一次,他很快接了。

“你看到了?”

“是你寄的?”

“不是我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但我知道是谁。”

“谁?”

“她。”

我的心一紧:“阿芸?”

“不,她的母亲。她没死。她一直都活着,一直在等有人查到这一步。”

我靠在窗边,指尖慢慢收紧:“她现在人在哪?”

“她在等你。她说,如果你愿意知道当年真相,她会见你一次。”

“在哪里?”

“明晚,南郊旧医院,B楼废弃接种室。”

电话挂断,我站在窗边很久,风吹动窗帘的声音像是水面不断晃动的涟漪,晃得我站不稳。

直到晚上,我终于坐到顾衡面前。

他正看着公司法务部递交的危机应对报告,神情凝重。我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:“我们必须做个了断。”

他抬头,眼神沉静:“你查到了什么?”

我犹豫了一下,并没有把照片拿出来,只是轻声问:“如果真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?如果你信任的人,其实也曾参与其中呢?”

他盯着我,没说话。

“我只是说——假设。”我接着说,“如果顾家当年不是被骗,而是知情,甚至……主导了这一切呢?”

顾衡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。

“你想做什么?”

“我想见她。”我语气坚定,“我想听那个亲手把我从产房抱走的女人,告诉我真相。”

他沉默了片刻,点头:“我陪你。”

“我一个人去。”

“你不信我?”

“我不能让任何人影响她的判断。”

顾衡没有再强求,只是说: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
第二天晚上,我坐着地铁去了南郊。

城市边缘的医院早已废弃,连指示牌都掉了漆。B楼三楼的接种室门口贴着封条,但边角被撕开了一道缝。

我推门进去,空气中是一股陈旧灰尘混合消毒水残留的味道。

她站在窗前,穿着一身简单的深灰色风衣,头发花白,但整个人却站得极稳,像是早就等了我很久。

“你来了。”她没有回头。

“你是……李芸?”

她转过身,看着我。她的眼神很淡,不躲不闪,也不带敌意。

“你长大了,比我想象的还要倔。”

“你为什么要调包?”

“我没有。”她回答得异常平静,“我只是执行命令。”

“谁的命令?”

她没有马上回答,而是走到墙边,从一个铁皮柜子里取出一叠文件。

“这些,是我当年留下来的抄件。我知道事情总有一天会被人查出来,所以我留了一手。”

我接过那份纸,第一页就是医院内部的调班记录——调包当天,她并不在原岗,而是被一纸调令临时调往B楼。

第二页,是产科主任的请假申请,签署人为“董事会代表:顾天祁”。

第三页,是一张财务报销单据:支付对象为“陈芸”,备注为“家属抚恤金”,金额为十五万。

我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。

“他们不是换错了孩子,是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回去。”

她点头:“当年你母亲未婚先孕,在顾家是大忌。那场调包,是为了让一个‘合适的孩子’被顾家养育,取代你的位置。”

“那顾璇璇?”

“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。她的身份,是后来伪造的。她的户籍、出生记录,全部经过重新登记。你是唯一的血脉继承人。”

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。

“所以那时候,她才那么慌。不是怕我抢走名分,是怕我揭开她的全部。”

“你现在知道这些,打算怎么做?”

我看着手中的证据,喉咙发紧:“我要拿回属于我的全部。”

“你想毁了他们吗?”

我看向她:“我不需要毁他们,我只需要站在他们面前,不再后退。”

她望着我,神情莫名:“你和你母亲一样,眼里有光,但那光太硬。”

我没有回应,只缓缓地收起那叠文件。

走出接种室时,我在楼道尽头回头看她一眼。

她依旧站在窗边,身影被斑驳月光切得斑驳。

就在我快走出医院大门时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屏幕上是一条系统通知:

“顾璇璇实名举报顾氏董事长顾天祁,涉嫌资产非法转移和家族遗产操控。”

“举报内容已进入南城监管联动系统处理流程。”
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2:41: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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