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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发表时间: 2025-07-07 10:29:52

三小时前,这女人还在酒吧对我笑得风情万种。

三小时后,她一脚把我踹下了床。

"听着,周明远。" 她居高临下,红唇勾起一抹冷笑,"我苏雅有三不原则——"

"不搞办公室恋情。"

"不碰闺蜜前男友。"

"不和不用套的男人上床。"

1

"所以这就是你的'安全措施'?"

苏雅两根手指捏着那个小包装,眯着眼睛看我。那眼神,活像猫发现了老鼠。

我——周明远,此刻正半跪在床上,衬衫扣子全开,裤子褪到膝盖。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。

"拜托,这玩意儿你不认识?"我伸手去抢。

她往后一躲:"认识,太认识了。"

下一秒,我眼前一花——

"卧槽!"

我整个人摔在地板上,尾骨疼得发麻。这女人居然一脚把我踹下来了!

"苏雅你疯了吧?"

她已经站在床上,红裙子穿得整整齐齐。刚才那个在我耳边喘气的女人,跟现在是同一个人?

"周明远,我苏雅有三不原则。"她竖起三根手指,"一不搞办公室恋情,二不碰闺蜜前男友,三不和不用套的男人上床。"

我像乌龟一样挣扎着提裤子:"谁是你闺蜜前男友了?"

"林玥,记得吗?"她弯腰捡高跟鞋,"大学时你追了三个月的那位。"

我动作僵住。林玥?中文系系花?

"等等!那都五年前的事了!而且我们只交往了两个月!"

"两个月零七天。"她准确报出数字,"她哭了一个月。"

我张了张嘴。操,突然理亏。

林玥确实是我大学认真追过的女孩。分手方式...好吧,是有点混蛋。

"所以,"她把小包装扔我脸上,"穿上裤子,滚。"

我手忙脚乱接住,发现她居然把它撕成了两半!

"喂!这很贵的!进口货!"

她已经走到门口,回头假笑:"正好,省得祸害下一个姑娘。"

门"砰"地关上。我坐在地上,试图把破套子拼回去。妈的,三百块一盒啊!

2

三个月后,周一早晨。

"周总监,新来的市场部总监十点开会。"助理小林敲门。

我头也不抬:"赶'悦姿'方案呢。"

"陈总特意交代..."

"知道了,十分钟后去。"

推开会议室门时,我还在看手机。直到听见——

"关于三季度市场策略..."

我猛地抬头。正对上苏雅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睛。

米色西装,盘发,和三个月前酒吧里抛媚眼的女人判若两人。

"这位是创意部的周总监吧?"她嘴角微扬,"久仰。"

我差点咬到舌头。操,什么狗血剧情?

"周总监?"陈总皱眉,"发什么呆?坐下。"

我机械地走到唯一空位——正好在她对面。

整场会议我如坐针毡。她全程专业得可怕,仿佛不认识我。

"...请各部门周三前提交方案。"她合上文件夹,目光扫过全场,在我脸上多停0.5秒,"尤其是创意部,期待突破性想法。"

散会我第一个冲向门口。

"周总监,借一步说话?"

在同事暧昧目光中,我硬着头皮跟她进空会议室。

门一关,她立刻变脸:"解释一下,为什么创意部交的东西都像屎一样?"

我瞪大眼:"我们刚拿金铅笔奖!"

"那是上个月。"她抱臂,"周一交的'悦姿'提案简直灾难。你们要用八十年代挂历女郎卖现代内衣?"

我太阳穴直跳:"客户要怀旧元素!"

"怀旧不等于土。"她突然凑近,香水味让我想起那晚,"周明远,公私分明。床上你不行,工作上至少专业点。"

我差点呛死:"谁不行了?!那天明明是你——"

"嘘。"她食指抵我唇上,我浑身僵硬,"这里是公司。要么好好做方案,要么我告诉陈总你睡过半个市场部——开玩笑的。"她笑着后退,"周三见。"

我看着她的背影,很想把破套子粘回去塞她嘴里。

3

周三上午十点,大会议室。

我带着团队熬了两个通宵的方案终于要见光了。苏雅坐在长桌尽头,身边是公司高层和"悦姿"品牌总监。

"...以'解放天性'为核心概念。"我点开视频,"现代女性需要的不只是舒适内衣,更是自我认同..."

演示顺利,直到门突然被推开。

"抱歉迟到了。"

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进来。我立刻认出来了——林世杰,苏雅那个有钱前男友。

苏雅脸色变了:"林总?"

"刚好在附近,听说比稿就来看看。"他自然坐她旁边,却盯着我,"这位是?"

"周明远,创意总监。"我伸手。

他握手力道大得可疑:"久仰。苏苏常提起你。"

苏苏?我挑眉看苏雅,她死盯着笔记本。

"继续吧。"陈总打圆场。

我深吸气继续讲解。但林世杰显然不是来听讲的。

"这概念太女权了吧?"他打断我,"目标客户更关心如何取悦伴侣。"

会议室安静了。我看到苏雅攥紧钢笔。

"林总,数据显示现代女性买内衣首要考量是自我舒适度。"我调出数据,"'悦自己才能悦他人'是我们的理念。"

"纸上谈兵。"他冷笑,"苏苏,你觉得呢?"

所有人看苏雅。她被将了一军——赞同我就是打脸前男友,反对我就是否定自己部门。

苏雅放下钢笔,露出我从没见过的甜美笑容:"林世杰,你去年投资的'蜜桃'内衣,就是因这种直男思维亏损两千万吧?"

会议室鸦雀无声。林世杰脸涨红。

"我完全赞同周总监。"她转向客户,"事实上,我们可以更大胆..."

接下来二十分钟,苏雅展现了惊人专业素养。补充我的创意逻辑,还提出三个营销爆点。

"...这不是简单内衣广告,是女性自我认知的革命。"她总结,"就像周总监说的——解放天性。"

"悦姿"总监第一个鼓掌:"太棒了!正是我们想要的!"

会后林世杰黑着脸离开。苏雅收拾文件的手发抖。

"刚才...谢了。"我低声说。

她头也不抬:"别误会,我只是讨厌别人在我专业领域指手画脚。"

"我知道。那声'苏苏'真恶心到我了。"

她嘴角上扬:"比你的'安全措施'还恶心?"

我正要反击,陈总走过来:"'悦姿'项目交给你们俩了。苏总监负责策略,周总监负责创意。"

我们同时僵住。

"有问题?"陈总问。

"没有!"我们异口同声。

陈总走后,苏雅压低声音:"听着,周明远,从现在开始——"

"公私分明。"我打断,"但有个条件。"

她警惕:"什么?"

"告诉我林世杰的事。"我咧嘴笑,"作为交换,我可以考虑原谅你毁了我三百块的套子。"

她盯我三秒,突然笑了:"知道吗?有时候你真让人想踹第二脚。"

4

晚上九点,公司只剩我们俩。

"所以你们交往三年?"我咬铅笔,"然后他出轨你闺蜜?"

苏雅白眼:"能不能别用这么俗套的句式?"她敲键盘,"准确说是我助理,在我生日那天。"

我吹口哨:"难怪你反应那么大。"

"什么反应?"

"就是..."我比划撕开动作,"对安全措施的态度。"

她停下打字:"不全是。我妈是妇产科医生,从小听多意外怀孕故事。"突然转向我,"说到这个,你那晚后来...?"

"自己解决了。"我面无表情,"想着你的脸。"

她抓橡皮砸我:"恶心!"

我大笑接住:"开玩笑的!我回家就睡了。"

沉默一会儿,各自工作。奇怪的是,不尴尬。

"饿了。"她突然说,"叫外卖?"

"行啊。"我掏手机,"吃什么?"

"随便。"

"没有'随便'这道菜。"

她瞪我:"那你决定。"

我坏笑:"上次我决定时,你把我踹下床。"

她抓文件夹要砸,我手机响了。

"喂?...现在?...好吧。"挂电话,我无奈看她,"陈总让去'悦姿'样品间,明天临时加客户参观。"

"现在?"她看表,"十点了!"

"他说钥匙放前台了。"

二十分钟后,我们站在"悦姿"总部大楼下。深夜写字楼空荡荡,保安狐疑检查工作证才放行。

"样品间在..."苏雅看指示牌,"五楼?"

电梯上升时,我注意到她揉肩膀。

"累了?"

"连续三天睡不到五小时。"她叹气,"项目太赶了。"

我鬼使神差伸手按她肩膀:"这里?"

她僵了下,没躲开:"...往下点。"

电梯"叮"的一声到达,我们触电般分开。样品间陈列着"悦姿"全系列产品,从保守款到情趣款。

"哇哦。"我拿黑色蕾丝,"新款?"

苏雅抢过去挂回展示架:"专心工作。要选最适合主推的六款。"

两小时后敲定样品。我伸懒腰:"饿死了,找吃的?"

"这时间只有便利店。"她疲惫揉眼。

下楼时电梯突然卡在3楼,灯闪几下后全灭。

"什么情况?"苏雅紧张抓扶手。

我按紧急呼叫:"可能电力问题。别怕,应急电源马上——"

话音未落,电梯猛震,苏雅撞进我怀里。我本能抱她,后背重重撞墙。

"操!"我疼得龇牙咧嘴。

苏雅在我怀里抬头,脸近得能数清睫毛。呼吸拂过我下巴,带着淡淡咖啡香。

"你...没事?"我声音有点哑。

她迅速退开:"没、没事。你呢?"

"背可能青了。"我咧嘴笑,"不过比被你踹下床好点。"

苏雅居然笑了:"活该。"

应急灯亮起,电梯缓缓启动。我们默契各自退到对角,但奇怪氛围挥之不去。

便利店热食区只剩两个饭团。我们蹲路边分着吃,像两个加班到深夜的普通社畜。

"说真的,"我咬饭团,"你工作起来挺吓人。"

苏雅挑眉:"你也是。那天提案怼林世杰的样子,差点让我对你改观。"

"差点?"

"嗯。"她眯眼笑,"然后我想起了那个破套子。"

我作势抢她饭团:"那是限量版樱花味的!"

苏雅灵活躲开,路灯下侧脸线条柔和。我突然意识到,这是我们第一次像正常人相处。

"周明远。"她突然正色,"关于这项目..."

"公私分明。"我接话,"我知道。"

"不。"她摇头,"我想说...合作愉快。"

我愣了下,碰她饭团:"合作愉快。"

夜风吹过,带着初夏温热。明天我们又会变回针锋相对的同事,但此刻,蹲便利店门口分享最后一口饭团的时刻,某种微妙的东西正在改变。

5

"喂,你饭团还吃不吃?"我用胳膊肘捅了捅苏雅。

她正盯着手机屏幕皱眉:"吃,谁说我不吃了?"说着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,腮帮子鼓得像仓鼠。

我看着她那副护食的样子,忍不住笑出声:"至于吗?便利店还有的是。"

"那你去买啊。"她含糊不清地说,"反正我不去。"

"行行行,我去。"我站起来拍拍裤子,"还要什么?关东煮?"

她眼睛亮了一下,又迅速板起脸:"不要,热量太高。"

"得了吧,都加班到半夜了。"我转身往便利店走,"鱼豆腐和萝卜,对吧?"

"你怎么知道——"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。

我回头冲她眨眨眼:"上次公司聚餐,你就专挑这两样吃。"

买完关东煮回来,发现苏雅正在打电话。她背对着我,声音压得很低。

"...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...林世杰,你别太过分..."

我脚步一顿。林世杰?这么晚还打电话?

"...那件事早就过去了...不,我不会去的..."

她声音有些发抖。我故意踩重脚步走过去,她立刻挂断电话。

"给,趁热吃。"我把关东煮递给她,假装没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眶。

"谢谢。"她接过纸杯,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,像触电一样缩回去。

我们沉默地吃着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突然开口:"是林世杰。"

"嗯。"

"他...想让我去参加他妹妹的婚礼。"

我挑眉:"以什么身份?前女友?"

"呵。"她冷笑,"他说我欠他一个人情。"

"什么人情?"

苏雅盯着手里的鱼豆腐:"当初分手时,他帮我...算了,都是些破事。"

我识相地没再追问。夜风吹乱她的头发,她随手拨到耳后,露出小巧的耳垂。路灯下,我看见她耳垂上有个小小的耳洞,但没戴耳钉。

"看什么看?"她瞪我。

"你耳朵上有个洞。"我指指自己耳朵,"怎么不戴耳饰?"

她下意识摸了摸耳垂:"工作场合不想太张扬。"顿了顿,"而且那对耳钉...是林世杰送的。"

"哦。"我不知怎么接话,只好埋头吃关东煮。

"周明远。"她突然叫我。

"嗯?"

"如果...我是说如果,"她盯着地面,"一个你讨厌的人帮过你大忙,你会怎么做?"

我认真想了想:"看是什么忙吧。要是救命之恩,那确实得还。"

她苦笑:"差不多就是那种程度。"

"那就去呗。"我耸耸肩,"婚礼而已,吃顿饭就走。要我陪你吗?"

她猛地抬头:"你?"

"假装你新男友啊。"我咧嘴笑,"气死那个渣男。"

苏雅盯着我看了几秒,突然笑出声:"得了吧,就你这样的带出去,我面子往哪搁?"

"喂!我好歹也是公司颜值担当好吗?"

"创意部自封的吧?"她翻个白眼,但语气轻松多了。

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,直到便利店店员出来说要关门了。

"走吧。"我站起来伸手拉她。

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手放上来。我稍微用力,把她拉起来。她的手很软,但掌心有层薄薄的茧,应该是常年握笔留下的。

回公司的路上,我们并肩走着,谁都没提林世杰的事。夜风吹来她身上的香水味,淡淡的,像某种花香。

"对了,"她突然说,"明天下午'悦姿'的人要来公司看初稿,你准备好了吗?"

"差不多了。"我打了个哈欠,"就是3D效果图还差点细节。"

"几点能做完?"

"通宵的话...明早吧。"

她皱眉:"又通宵?你上周不是刚通宵过?"

"没办法啊,陈总催得紧。"我揉揉发酸的眼睛,"这行不都这样?"

苏雅突然停下脚步:"去我家吧。"

"啊?"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。

"想什么呢!"她脸一下子红了,"我家离公司近,而且...我有'悦姿'的竞品资料,可以帮你参考。"

"哦..."我摸摸鼻子,"那...行吧。"

她家确实很近,步行十分钟就到了。高档小区,门禁森严的那种。

"可以啊苏总监,"我吹了声口哨,"这地段不便宜吧?"

"租的。"她刷卡进电梯,"公司补贴一半。"

电梯里就我们两个人,气氛突然有点尴尬。我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,突然想起那晚在酒店电梯里的事。

"到了。"她掏出钥匙开门。

推门进去,我有点惊讶。和想象中不同,她家布置得很简洁,几乎没什么装饰品。客厅里最显眼的是一个大书柜,塞满了营销类和设计类的书。

"随便坐。"她放下包,"要喝什么?"

"有啤酒吗?"

"只有红酒。"

"也行。"

她倒了两杯红酒,又从书房抱出一摞资料:"这些都是我收集的竞品分析,应该对你有帮助。"

我翻开看了看,惊讶地发现每份资料上都贴满了便利贴,写满了她的批注。

"你...做了这么多功课?"

"职业习惯。"她抿了口红酒,"我习惯把竞品研究透。"

我突然有点惭愧。之前还觉得她挑剔,原来人家是真下了苦功夫。

"谢谢。"我真诚地说,"这些确实很有用。"

她点点头,起身去厨房:"饿吗?我可以煮点面。"

"你会做饭?"我惊讶地问。

"泡面,算吗?"她回头冲我笑了笑。

那一瞬间,我心脏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。

6

苏雅煮的泡面意外地好吃。

"你加了什么?"我狼吞虎咽地问,"怎么比我煮的香这么多?"

"秘密。"她得意地眨眨眼,"我妈教的独门配方。"

吃饱喝足,我们开始干活。她坐在沙发上看方案,我坐在地毯上改设计图。房间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翻纸声。

"周明远,"她突然说,"这个色彩搭配会不会太沉闷了?"

我凑过去看,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。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又飘过来,让我有点分神。

"嗯...是有点。"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,"你觉得加点什么色好?"

"薄荷绿怎么样?"她拿起iPad调出一个色板,"今年春夏的流行色。"

"可以啊!"我眼前一亮,"这个色调和'解放天性'的主题很配。"

我们越讨论越投入,不知不觉就凑到了一起。她指着屏幕说这里要改,我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;我演示怎么调整效果图,她认真点头时,发丝扫过我手臂,痒痒的。

凌晨三点,我终于改完最后一处细节。

"搞定!"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差点打到她的脸。

"小心点!"她笑着躲开,"我看看成品。"

我把电脑转向她。屏幕上,薄荷绿的主色调让整个设计焕然一新,既保留了怀旧元素,又增添了现代感。

"不错嘛。"她眼睛亮亮的,"看来我的建议很有用?"

"是是是,苏总监英明。"我作势要鞠躬,结果因为坐太久腿麻了,一个踉跄往前扑去。

"喂!"她下意识伸手接我。

结果我们俩一起摔在了沙发上。我半压在她身上,脸离她只有几厘米远。她的呼吸喷在我脸上,温温热热的。
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,突然注意到她的瞳孔不是纯黑的,而是带着一点琥珀色,在灯光下像透明的蜂蜜。

"你..."她小声说,声音有点抖。

我猛地回过神来,赶紧撑起身子:"对不起!腿麻了..."

"没、没事。"她迅速坐直,整理了一下衣服,"那个...很晚了,你要不...睡客房?"

"啊?哦,好。"我结结巴巴地说,心跳快得像刚跑完马拉松。

客房很整洁,像是很少使用。我躺在床上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一闭眼就是刚才那个意外的近距离接触。

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是苏雅发来的微信:

「明天早上七点起床可以吗?我煮咖啡。」

我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才回复:

「没问题,谢谢收留。」

发完又觉得太正式,补了个表情包。

她回了个"晚安"的表情,对话就结束了。

我盯着天花板,脑子里乱糟糟的。这算什么情况?我们不是死对头吗?怎么突然就发展到在她家过夜了?

更可怕的是,我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期待明天的早餐。

7

第二天我是被香味唤醒的。

迷迷糊糊睁开眼,发现已经六点五十了。我赶紧爬起来,随便抓了抓头发就走出客房。

厨房里,苏雅正在煎蛋。她换了身居家服,宽松的T恤和短裤,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,看起来比平时年轻好几岁。

"早。"她头也不回地说,"咖啡在桌上。"

"早..."我揉了揉眼睛,"你起这么早?"

"习惯了。"她把煎蛋装盘,"七点准时吃早餐,七点半出门,八点到公司。"

"这么规律?"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差点喷出来,"这...也太苦了吧?"

"黑咖啡,提神。"她终于转过身,看到我的表情后笑了,"喝不惯?"

"我平时都喝拿铁..."我龇牙咧嘴地说。

"等着。"她从冰箱拿出牛奶,"给你加点奶。"

看着她倒牛奶的侧脸,我突然觉得这场面有点...温馨?就像那种同居情侣的日常。

停!我在想什么啊!

"给。"她把调好的咖啡递给我,"试试。"

这次好喝多了。我们安静地吃着早餐,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在地板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线。

"你今天..."我们同时开口。

"你先说。"我示意她。

"你今天直接穿这身去公司?"她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——还是昨天的衬衫和西裤,已经皱巴巴的了。

"呃..."我低头看了看,"好像是不太合适。"

"我前男友...不是,我是说我弟有衣服落在这,你要不要试试?"她突然说。

"你弟?"我挑眉。

"对,我弟!"她声音突然提高,"他偶尔会来住。"

"哦~"我拉长声调,"那谢谢了。"

她匆匆起身去卧室,回来时拿着一件深蓝色衬衫和一条休闲裤:"应该合身。"

我去卫生间换上。意外地很合身,甚至风格都和我平时的穿着很像。

"你弟...品味不错啊。"我走出卫生间,故意说。

她正在收拾餐具,闻言手抖了一下,盘子差点掉地上:"是、是啊。"

我正想继续逗她,门铃突然响了。

苏雅脸色一变:"谁啊这么早..."

她走到门口看了眼猫眼,整个人僵住了。

"怎么了?"我小声问。

她转头看我,脸色发白:"是林世杰。"

8

"躲起来!"苏雅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指甲都掐进我肉里了。

"啊?"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她拽着往卧室跑。

"进去!"她拉开衣柜门,不由分说把我往里推。

"等等,这什么情——"

"嘘!别出声!"她"砰"地关上柜门。

我整个人陷在一堆衣服里,鼻尖蹭到一件丝绸睡衣,闻到了和苏雅身上一样的香味。这感觉太诡异了——我,周明远,28岁大男人,居然躲在女人的衣柜里!

门铃声又响了,这次还伴随着敲门声。

"苏苏,我知道你在家。"林世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"车就停在你楼下。"

我听见苏雅深吸一口气,然后是脚步声。门开了。

"你怎么来了?"苏雅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
"路过,想请你吃早餐。"林世杰的语气轻松得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,"不请我进去坐坐?"

"不方便。"

"怎么?家里有人?"林世杰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。

衣柜里,我屏住呼吸。丝绸睡衣的吊牌蹭得我脖子发痒,但我一动不敢动。

"没有。"苏雅说,"我只是...还没准备好见你。"

"都三个月了,苏苏。"林世杰叹了口气,"那件事我已经解释过了,就是个误会。"

"误会?"苏雅的声音提高了,"在我生日当天,和我助理在办公室搞在一起,这叫误会?"

"是她勾引我的!而且我们什么都没——"

"够了!"苏雅打断他,"你到底来干什么?"

一阵沉默。

"下周六是我妹婚礼。"林世杰终于说,"全家都希望你能来。"

"不可能。"

"苏苏..."

"别这么叫我!"苏雅的声音在发抖,"我们已经分手了,林世杰。你欠我的钱可以慢慢还,但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。"

钱?我竖起耳朵。什么钱?

"那笔钱我会还的。"林世杰的语气变得强硬,"但你必须来婚礼。我妈特意嘱咐的,她一直很喜欢你。"

"呵,喜欢到纵容儿子劈腿?"

"苏雅!"林世杰突然提高了声音,"别逼我。"

"什么意思?"

"你知道我什么意思。"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,"如果不想让全公司都知道那件事..."

苏雅没说话。衣柜里,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。这个混蛋在威胁她?

"周六上午十点,我派人来接你。"林世杰的语气又恢复了轻松,"穿那条香槟色的裙子,我妈喜欢你那么穿。"

门关上了。我听见苏雅靠在门上的声音,然后是压抑的抽泣。

我轻轻推开柜门。苏雅坐在地上,抱着膝盖,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
"苏雅..."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。

她猛地抬头,脸上还挂着泪痕:"你...你都听到了?"

"嗯。"我在她旁边蹲下,"那家伙欠你多少钱?"

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:"三十万。"

"什么?!"我瞪大眼睛,"怎么这么多?"

"去年他公司资金链断裂,我抵押了房子帮他贷款。"苏雅苦笑,"结果两个月后,就发现他和我助理..."

我不知该说什么,只好递了张纸巾给她。

"那个...他说的事是什么?"我犹豫地问,"他威胁你的那件。"

苏雅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:"没什么,就是...一些私事。"

她明显在撒谎,但我没追问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。

"所以你真要去那个婚礼?"我转移话题。

"不知道。"她站起来,走到窗边,"我恨透了他们一家人。"

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身上,勾勒出一个单薄的轮廓。我突然有种冲动,想走过去抱抱她。但理智告诉我,这太越界了。

"我可以陪你去。"我说,"就像昨晚说的,假装你新男友。"

她转过身,眼睛红红的:"为什么帮我?"

"因为..."我挠挠头,"我们是战友?共同对抗资本家林世杰?"

她噗嗤一声笑了,虽然眼里还有泪光:"你真是个傻子。"

"喂,我可是认真的!"

"我知道。"她深吸一口气,"谢谢。但这是我自己的事,我自己解决。"

我看着她倔强的样子,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林世杰要威胁她——苏雅就是这样的人,宁可自己扛着,也不愿意低头。

"那至少让我帮你想想办法?"我提议,"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。"

她犹豫了一下,点点头:"先去公司吧,要迟到了。"

出门前,苏雅突然拉住我:"周明远,今天的事..."

"放心。"我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,"我什么都没看见,什么都没听见。"

她感激地笑了笑。阳光照在她脸上,我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,右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。

9

一到公司,我就感觉气氛不对。

前台小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,电梯里遇到的同事也一直偷瞄我。直到走进创意部,小李一把拉住我。

"老大!你和苏总监什么情况?"

"什么什么情况?"我装傻。

"别装了!"小李压低声音,"全公司都在传,有人看见你们今早一起从她家小区出来!"

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:"谁看见的?"

"行政部的王姐,她侄女住那个小区。"小李挤眉弄眼,"可以啊老大,这么快就拿下了?"

"胡说什么!"我拍了下他脑袋,"我们就是加班到太晚,我去她家拿资料而已。"

"哦~"小李拖长声调,"'拿资料'~"

我正要解释,办公室门突然开了。苏雅站在门口,脸色不太好看。

"周总监,能来一下吗?'悦姿'的人提前到了。"

我跟她走进电梯,电梯门一关,她就瞪我:"你说了什么?为什么全公司都在传我们..."

"我什么都没说!"我举起双手,"是行政部王姐的侄女看见我们了。"

"该死!"她捶了下电梯墙,"我就知道会这样。"

"别担心,"我安慰她,"过两天他们就会找到新八卦了。"

她斜眼看我:"你倒是经验丰富?"

"喂,我可是受害者好吗?"

电梯到了会议室楼层。苏雅突然转身面对我:"听着,从现在开始,我们保持距离。不能再让人误会了。"

"行行行。"我举手投降,"苏总监说什么就是什么。"

会议进行得很顺利。'悦姿'的人对我们熬夜改的方案赞不绝口,尤其是那个薄荷绿的配色。

"这个色调太棒了!"品牌总监激动地说,"完全抓住了我们的目标客群!"

我偷偷看向苏雅,她冲我眨了眨眼。这个小动作让我心里莫名一暖。

会议结束后,陈总把我叫到办公室。

"明远啊,听说你和苏总监..."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
"陈总,我们真的只是工作关系。"我无奈地说,"昨晚在她家加班改方案而已。"

"年轻人嘛,我懂。"陈总拍拍我肩膀,"不过公司有规定,管理层之间最好不要..."

"我们没在一起!"我差点喊出来。

"好好好。"陈总一副"我都懂"的表情,"说正事,'悦姿'项目你们配合得不错,我考虑让你们长期搭档。"

我眼前一黑。长期搭档?那不得被苏雅折磨死?

"怎么?不愿意?"陈总挑眉。

"当然愿意!"我强颜欢笑,"苏总监能力很强,我很荣幸。"

走出陈总办公室,我长叹一口气。转角就撞上了苏雅,她手里抱着一堆文件,看到我立刻后退一步——看来是要严格执行"保持距离"政策。

"陈总跟你说了?"她小声问。

"嗯。"我点头,"长期搭档,恭喜啊。"

她翻了个白眼:"我宁愿跟垃圾桶搭档。"

"喂!"

"开玩笑的。"她嘴角微微上扬,"其实你...还行。"

这个"还行"从苏雅嘴里说出来,简直堪比五星好评。我正想回敬几句,她的手机响了。

看到来电显示,她脸色立刻变了:"是林世杰。"

"别接。"我说。

"不行。"她咬了咬嘴唇,"他...很执着。"

她走到走廊尽头接电话。我假装去茶水间,实则竖起耳朵偷听。

"...我说了我不去...什么?...你不能这样!...好...好...我去。"

她挂断电话,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。

"怎么了?"我走过去问。

"他..."苏雅的声音在发抖,"他给我公司邮箱发了一封邮件,抄送了所有高管。"

"什么邮件?"

"是...是我的..."她说不下去了,眼眶通红。

我突然明白了:"是那件他威胁你的事?"

她点点头,眼泪终于掉下来:"他说如果我不去婚礼,就把邮件发出去。"

我怒火中烧:"这个王八蛋!邮件内容是什么?能拦截吗?"

"已经收到了。"她抹了把脸,"是我...去年的一份体检报告。"

我皱眉:"体检报告有什么好威胁的?"

她抬头看我,眼里满是绝望:"上面显示...我做过人流手术。"

10

我愣在原地。人流手术?苏雅?

"是...林世杰的?"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
她点点头,眼泪无声地往下掉:"去年的事。当时他说还没准备好当爸爸,求我..."她说不下去了。

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对安全措施那么执着,为什么提起林世杰就情绪失控。这个混蛋不仅劈腿,还逼她打掉了孩子!

"走。"我突然拉住她的手。

"去哪?"她茫然地问。

"找陈总。"我咬牙切齿地说,"我要当面揭发这个人渣。"

"不行!"她猛地甩开我的手,"全公司都会知道的!"

"那又怎样?"我压低声音,"又不是你的错!"

"你不懂!"她激动地说,"公司高层很保守,如果知道这种事...我的职业生涯就完了!"

我看着她的样子,心疼得不行。苏雅这么要强的人,肯定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。

"那怎么办?"我问,"真去参加那个破婚礼?"

她深吸一口气:"我...我去。就一顿饭的事。"

"我陪你。"我斩钉截铁地说。

"不行!"她摇头,"林世杰看到你会更..."

"那就更要去了。"我打断她,"让他知道你现在有人罩着,不是好欺负的。"

苏雅看着我,眼神复杂:"为什么这么帮我?"

"因为..."我挠挠头,"我最讨厌欺负女人的渣男了。"

她盯着我看了几秒,突然笑了:"周明远,你真是个奇怪的人。"

"所以?"我伸出手,"战友?"

她犹豫了一下,轻轻握住我的手:"战友。"

我们找了个空会议室,开始制定"作战计划"。

"首先,得拿到那封邮件的原始文件。"我说,"IT部能帮忙吗?"

苏雅摇头:"林世杰肯定用了外部邮箱,公司IT管不了。"

"那...婚礼前想办法让他删掉?"

"不可能的。"她苦笑,"他留着这个把柄就是为了控制我。"

我绞尽脑汁,突然灵光一现:"等等,你说他欠你三十万?有借条吗?"

"有。"她点头,"当时走了正规借贷程序。"

"太好了!"我一拍桌子,"我们可以用这个反制他!"

"怎么反制?"

"根据《刑法》第246条,以公开他人隐私相威胁,涉嫌敲诈勒索。"我兴奋地说,"我大学室友是律师,可以帮我们起草律师函。"

苏雅眼睛亮了起来:"你是说...反过来威胁他?"

"没错!"我掏出手机,"我这就给老周打电话。"

电话接通后,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。我室友老周一听就炸了:"这他妈是人干的事?把电话给苏小姐!"

苏雅接过电话,和老周聊了十几分钟。挂断后,她的表情轻松了不少。

"周律师说很有把握。"她小声说,"只要我们能证明林世杰是用邮件威胁我..."

"简单!"我打了个响指,"我们可以录音。"

"怎么录?"

我咧嘴一笑:"给他打电话,套他的话。"

苏雅犹豫了一下,点点头。我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,打开手机录音功能,拨通了林世杰的电话。

"苏苏?"林世杰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,"想通了?"

"林世杰,"苏雅强压着怒气,"你发的邮件是什么意思?"

"没什么意思。"他轻笑,"就是想提醒你,我们之间还有很多...共同回忆。"

"你这是威胁。"苏雅说,"如果我参加婚礼,你会删除邮件吗?"

"当然。"林世杰的语气变得愉悦,"只要你乖乖听话,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那件事。"

"那笔钱呢?"苏雅追问,"三十万什么时候还?"

"钱的事好说。"他漫不经心地说,"先来参加婚礼,其他的我们慢慢谈。"

通话结束,苏雅长舒一口气:"录下来了吗?"

我检查了一下录音文件:"完美!全录下来了。"

"接下来怎么办?"

"交给老周。"我信心满满地说,"保证让林世杰吃不了兜着走!"

下班后,我们直奔老周的律师事务所。他看了录音和借条,立刻起草了一份律师函。

"这上面写明了,如果他不立即删除邮件并停止骚扰,我们就以敲诈勒索罪报案。"老周推了推眼镜,"顺便,三十万的债务也会走法律程序强制执行。"

苏雅接过律师函,手还在微微发抖:"真的有用吗?"

"放心。"老周自信地说,"像林世杰这种有头有脸的人,最怕惹上官司。"

从律所出来,天已经黑了。苏雅一直没说话,直到我送她到家楼下。

"周明远。"她突然叫住我,"谢谢你。"

路灯下,她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含着泪,又像是映着星光。

"小事。"我摆摆手,"战友嘛。"

她突然上前一步,给了我一个轻轻的拥抱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她就松开手,转身跑进了楼道。

我站在原地,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香水味,心跳快得不像话。

这算什么?我摸了摸鼻子。我们不是死对头吗?怎么突然就...

手机震动打断了我的思绪。是苏雅发来的微信:

「律师函我明早寄出。晚安,战友。」

我盯着屏幕傻笑了半天,才慢悠悠地往回走。夜风吹在脸上,却一点不觉得冷。

11

第二天一早,我刚停好车就听见身后传来引擎轰鸣。一辆黑色奔驰嚣张地横在过道上,车窗降下,露出林世杰那张欠扁的脸。

"聊聊?"他摘下墨镜,眼神阴鸷。

我握紧公文包:"我们没什么好聊的。"

"关于苏雅的也没有?"他晃了晃车钥匙,上面挂着一个银色字母挂饰——"LSJ"。

这玩意儿我见过。在苏雅家厨房抽屉里,有一套咖啡杯底部刻着同样的字母。当时她还说是弟弟的。

"五分钟。"我拉开副驾驶门。

车内弥漫着古龙水混着烟味的呛人气息。林世杰从扶手箱抽出一个信封,正是老周昨天起草的律师函。

"挺能耐啊,找律师?"他嗤笑,"苏雅从哪挖出你这么个护花使者?"

"有话直说。"我看了眼手表,"我还有会。"

他突然凑近:"你知道她为什么对安全套那么执着吗?"

我后背一僵。这孙子怎么知道那晚的事?

"去年手术后医生说她子宫壁薄,再流产可能永远怀不上。"他露出残忍的笑,"所以她特别害怕意外,懂吗?"

我拳头硬了:"你他妈还是人?"

"别急着骂街。"他慢条斯理地点烟,"你知道她为什么答应手术吗?"

车窗起雾了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声音像毒蛇般钻进耳朵:"因为她发现我同时睡了她闺蜜,气得从楼梯上摔下来,先兆流产。"

烟灰缸里积了厚厚一层烟灰,我突然想起苏雅家玄关处那个从不使用的烟灰缸。

"说完了?"我伸手去拉车门。

"周总监,"他突然按住我肩膀,"奉劝你别陷太深。苏雅这种女人..."

"哪种女人?"我甩开他的手,"被渣男坑到差点不能生育还要被威胁的受害者?"

"受害者?"他大笑,"她没告诉你那三十万是给谁借的吧?"

我愣住。什么意思?

"去查查她弟弟苏昊。"他按下车门锁,"现在滚吧,记得转告她——今晚八点,兰亭轩,我要当面谈。"

走进电梯时我还在发抖。不是害怕,是气的。手机震动,苏雅发来消息:「律师函已寄出,林世杰刚来电说要见面」

我深吸一口气回复:「我知道,他刚堵我了。晚上我陪你去」

发完又补了条:「你弟叫什么?」

对话框显示"对方正在输入..."持续了很久,最后只发来三个字:「怎么了?」

这反应太可疑了。我直接拨通电话,苏雅秒挂。再打,还是挂。第三次她终于接了,声音压得极低:"我在陈总办公室,晚点说。"

挂断前我听见陈总的声音:"...这个苏昊是你弟弟?他怎么会和林氏集团有债务纠纷..."

苏昊。林世杰没骗我。

12

一整天苏雅都在躲我。会议缺席,电话不接,连午餐都没出现在食堂。直到下午四点,她助理小跑过来:"周总监,苏总监让您去样品间找她。"

样品间堆满了"悦姿"的新款内衣。苏雅背对着门,正在整理展示架。

"解释一下?"我关上门,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。

她肩膀明显僵了一下:"林世杰跟你说什么了?"

"说你弟弟欠他钱。"我走近一步,"所以那三十万根本不是借给林世杰的?"

衣架上的蕾丝内衣被捏出褶皱。苏雅转身时眼圈通红:"苏昊是我唯一的亲人。"

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,像是囚笼。

"他从小就有赌瘾。"她声音发飘,"去年输了三百万,被高利贷追杀。我抵押房子还了大部分,剩下三十万...林世杰答应帮忙。"

"条件是?"

"陪他参加家族旅行。"她苦笑,"结果在游轮上发现他和助理...我气得提前回国,路上出了车祸。"

我猛地想起林世杰的话——"从楼梯上摔下来"。

"所以不是楼梯,是车祸?"

她点点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腹:"孩子没保住。医生说...可能再也..."

说不下去了。我胸口堵得慌,想抱她又不敢。

"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?"

"告诉你什么?"她突然激动起来,"说我弟是个赌鬼?说我蠢到相信渣男?还是说我连自己的孩子都..."

声音戛然而止。她蹲下来抱住膝盖,像个迷路的小孩。

我跟着蹲下,发现地上有张被撕碎又粘合的照片。捡起来一看,是张模糊的黑白B超图,背面用铅笔写着"对不起"。

苏雅一把抢过照片塞进钱包:"别看!"

"昨晚你说最讨厌不用安全措施的男人。"我轻声问,"是因为我...还是因为林世杰?"

"都有。"她抹了把脸,"大学时林玥意外怀孕,你吓得消失两周。记得吗?"

我如遭雷击。这事她怎么知道?

"她哭着给我打电话,是我陪她去医院的。"苏雅站起来,"所以那晚看到你的'安全措施',我就..."

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。我在她眼里和林世杰是一路货色。

"不是那样的。"我急得抓住她手腕,"我当时是去筹钱!林玥说不要孩子,但手术费要两万,我回老家找亲戚借..."

苏雅愣住了:"你说什么?"

"我消失是因为..."喉咙发紧,"她说不想要,我尊重她的选择。但手术费...我家条件不好,凑钱花了时间。"

阳光突然变得刺眼。苏雅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困惑,最后定格在某种复杂的愧疚上。

"林玥告诉我...是你逼她..."

"放屁!"我气得爆粗,"明明是她劈腿学生会主席,怕被发现才急着处理掉!"

话一出口就后悔了。苏雅脸色煞白,钱包掉在地上,零零碎碎的东西撒了一地。避孕药、胃药,还有...抗抑郁药。

我们沉默地蹲着收拾。她捡药片的手在抖,我帮她按住。

"所以..."她声音轻得像羽毛,"你经历过类似的事?"

"嗯。"我盯着地板上的裂缝,"后来听说她嫁给了那个主席,生了双胞胎。"

苏雅突然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:"知道吗?她现在是我表嫂。"

"什么?!"我差点咬到舌头。

"世界真小是不是?"她捡起最后一粒药,"今晚别陪我了,这是我自己的烂摊子。"

我正要反驳,她手机响了。来电显示:林玥。

13

晚上七点半,暴雨如注。

我撑着伞在兰亭轩门口踱步。苏雅说不让我来,但我怎么可能放心?

黑色奔驰准时出现。林世杰下车时还搂着个网红脸女孩,看到我明显一愣:"你怎么在这?"

"路过。"我皮笑肉不笑。

他凑近我耳边:"别多管闲事。苏雅欠我的不止是钱。"

"是吗?"我亮出手机录音界面,"要不再聊聊你怎么用邮件威胁她?"

他脸色骤变,一把推开我。这时苏雅的出租车到了。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,没化妆,眼睛还有点肿。

"你来了。"林世杰变脸似的堆起笑,"这位是?"

苏雅看我的眼神像看陌生人:"公司同事,碰巧遇到。"

同事?我胸口闷得慌,但配合地点头:"周明远,创意部的。"

包厢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。我一眼认出林玥——和大学时几乎没变,只是肚子微微隆起。

"苏雅!"她热情地迎上来,"好久不见!"

苏雅身体明显僵硬:"表嫂。"

"这位是?"林玥好奇地看我。

"同事。"苏雅再次强调。

席间林世杰不断给苏雅倒酒,她来者不拒。我趁没人注意时按住她酒杯:"别喝了。"

"放手。"她冷冷地说。

林玥突然插话:"周明远...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?"

"可能吧。"我装傻,"我大众脸。"

"不对。"她眯起眼,"你是不是A大毕业的?"

完蛋。我偷瞄苏雅,她正死死盯着餐巾纸。

"啊!想起来了!"林玥一拍桌子,"你是玥玥的前男友!"

包厢瞬间安静。林世杰露出玩味的笑:"这么巧?"

"认错人了。"我硬着头皮说。

林玥却来劲了:"怎么可能!你右边眉毛上有道疤,是帮玥玥打架留下的!"

苏雅突然站起来:"我去洗手间。"

我赶紧跟上。女厕门口,我拦住她:"你早知道林玥是我前女友?"

"不然呢?"她眼里有泪光,"她炫耀了整整三年,说怎么把你耍得团团转。"

雨声突然变大,砸在玻璃窗上像鼓点。

"所以你一直觉得我和林世杰是一类人?"

"不然呢?"她重复道,"都是让女人独自面对意外的混蛋。"

这句话像刀扎进心口。我攥住她手腕:"我说了当时是去筹钱!"

"然后呢?"她甩开我,"钱凑到了吗?孩子呢?"

"林玥自己找了别人!我回来时手术都做完了!"

"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?为什么让她到处造谣?"

"因为..."我嗓子发紧,"我觉得丢人。被戴绿帽还借钱给她打胎,说出来多窝囊啊。"

苏雅愣住了。雨声填满沉默。

"周明远..."她声音软下来,"我们到底在吵什么?"

是啊,在吵什么?为了五年前的误会?为了该死的自尊心?还是为了...

林世杰的声音突然插进来:"哟,旧情人叙旧呢?"

他搂着苏雅的腰往包厢带:"律师函我收到了,咱们好好谈谈?"

我一把扯开他的手:"谈个屁!你他妈用流产记录威胁女人,还算男人吗?"

话一出口就后悔了。所有人都从包厢里探出头,林玥的嘴张成O型。

苏雅脸色惨白:"周明远!"

"流产?"林世杰冷笑,"她自己摔掉的,关我什么事?"

"你放屁!"我揪住他衣领,"明明是你劈腿气到她出车祸!"

场面瞬间混乱。林玥尖叫着拉架,苏雅试图分开我们,服务生冲进来劝架。最后不知谁推了我一把,我撞到苏雅,两人一起摔在雨水浸湿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
苏雅的白衬衫湿透了,隐约透出内衣轮廓。我赶紧脱外套给她披上,抬头对上林玥复杂的眼神。

"所以..."她小声问,"当年那个孩子..."

"是你的?"林世杰突然大笑,"精彩!太精彩了!"

苏雅猛地站起来:"够了!林世杰,律师函你收到了。要么删邮件还钱,要么法庭见。"

"好啊。"他整了整衣领,"不过在那之前..." 突然掏出手机,"先让全公司欣赏下你流产的病历?"

我扑上去抢手机,被他躲开。混乱中不知谁按到了播放键,手机里突然传出我们的录音:"...只要你乖乖听话,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那件事..."

全场寂静。林世杰脸色铁青——他刚才不小心自爆了。

"精彩。"林玥突然鼓掌,"表哥,原来你这么渣?"

苏雅趁机抢过手机,迅速删除文件,然后拽着我往外跑。雨幕中我们狂奔到路口,拦了辆出租车。

车厢里全是水汽。苏雅的白衬衫湿透贴在身上,我的西装裤还在滴水。

"对不起。"我小声说。

她没说话,只是把手机还给我。屏幕上是已删除的提示。

"其实..."我鼓起勇气,"病历公开又怎样?错的是林世杰,不是你。"

"我知道。"她望着窗外,"只是不想被当成可怜虫。"

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。我鬼使神差地伸手,覆在她手背上。

出乎意料,她没有躲。

"战友?"我试探地问。

她终于转过头,嘴角微微上扬:"战友。"

车停在小区门口。雨小了些,路灯在水洼里投下摇晃的光影。

"要上去喝杯咖啡吗?"她问得很轻,"没有'LSJ'标记的那种。"

我心跳漏了一拍:"好。"

电梯上升时,我们的手背偶尔相碰,谁都没有躲开。

14

苏雅家的咖啡机发出嗡嗡的响声。我站在厨房门口,看着她踮脚去够最上层的杯子——那套刻着"LSJ"的咖啡杯。

"用这个吧。"她从柜子深处拿出两个素白马克杯,"我平时舍不得用的。"

"日本带回来的?"我接过杯子,底部印着樱花图案。

"嗯,毕业旅行时买的。"她声音轻快了些,"那时候还不知道林世杰是谁。"

咖啡香气弥漫开来。苏雅递给我一杯,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腕,触电般缩了回去。

"小心烫。"她低头抿了一口,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。

我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道浅浅的疤,像是被什么划伤的。顺着我的目光,她下意识用袖子遮住。

"车祸留下的?"

"嗯。"她转移话题,"你腰上...是不是也有道疤?"

这回轮到我僵住了。大学时为了凑那两万块,我去黑市卖过三次血。最后一次感染了,留下道难看的疤。

"林玥告诉你的?"

"不是。"苏雅摇头,"大三那年你打篮球时衣服掀起来,我看到的。"

等等。大三?那时候我和林玥还没分手,苏雅就注意到我的疤了?

咖啡杯在掌心发烫。我突然意识到什么:"你该不会...大学时就..."

"没有!"她声音陡然提高,"我只是...记忆力比较好。"

骗人。她耳朵红得能滴血。

窗外雨声渐小,时针指向午夜。我们坐在沙发两端,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。

"其实..."我们同时开口。

"你先说。"我往她那头挪了挪。

苏雅盯着咖啡杯:"林玥的孩子...不是你的对吧?"

"当然不是!"我差点呛到,"我们分手三个月后她才怀孕的。"

"那你还..."

"因为她说孩子是我的。"我苦笑,"后来验DNA才真相大白。"

苏雅突然笑了:"所以她现在的双胞胎..."

"天知道是谁的。"我耸耸肩,"你表嫂可真行。"

气氛轻松了些。我趁机又挪近一点,现在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雨水味道了。

"轮到你了。"我说,"刚才想说什么?"

她犹豫了一下:"我可能...误会你很多年。"

"比如?"

"比如以为你和林世杰一样是渣男。"她抬头看我,"比如以为你逼林玥打胎。"

雨滴顺着窗玻璃滑落。我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咖啡渍,她没躲。

"现在呢?"我声音有点哑。

"现在..."她呼吸明显加快了,"觉得你勉强算个好人。"

"只是好人?"

"周明远。"她突然正色,"我们这样...算什么呢?"

好问题。同事?战友?还是...

叮咚——门铃响了。

我们同时弹开。苏雅皱眉:"这个点会是谁?"

监控屏幕上是个浑身湿透的年轻男人,二十出头的样子,眉眼和苏雅有七分像。

"苏昊?"苏雅猛地拉开门,"你怎么——"

"姐!"男孩扑进来抱住她,"救我!林世杰要杀我!"

15

苏昊像只受惊的兔子,裹着毛毯还在发抖。我给他倒了杯热水,他警惕地打量我:"他是谁?"

"我同事。"苏雅说,"到底怎么回事?"

"林世杰让我运的那批货...是走私表。"苏昊声音发颤,"今晚海关突袭仓库,我差点被抓。"

我心头一紧。难怪林世杰说"用你弟弟抵债"。

"你帮他走私?"苏雅声音拔高了,"疯了吗?"

"他说还清三十万就两清!"苏昊抓着头发,"姐,我会坐牢的..."

苏雅脸色煞白。我默默掏出手机,给老周发消息。

"先别慌。"我按住苏雅发抖的手,"老周认识海关的人,可以打听情况。"

苏昊突然跪下:"姐,你得帮我!"

"起来!"苏雅拽他,"你老实说,除了手表还运过什么?"

"就...就一些包包..."苏昊眼神飘忽,"上个月有批药材..."

药材?我和苏雅对视一眼。林氏集团主营医疗器械,哪来的药材?

"苏昊。"我蹲下来与他平视,"想不坐牢就说实话。"

凌晨三点,老周回电了。我走到阳台接听,回来时苏雅正对着弟弟发火。

"你居然帮他运抗癌药?那是违禁药!判十年起步!"

"他说只是帮病人代购..."苏昊哭得鼻涕都出来了。

我清了清嗓子:"好消息是今晚查获的只有手表。坏消息是..."我看向苏昊,"林世杰用你的身份证注册了空壳公司。"

苏雅倒吸一口凉气。这意味着所有法律责任都会落在苏昊头上。

"王八蛋!"她抓起外套就要出门。

我拦住她:"现在去有什么用?"

"那怎么办?"她眼睛通红,"眼睁睁看我弟坐牢?"

"老周说如果能证明林世杰是主谋..."

"怎么证明?"苏昊突然抬头,"我有他让我运货的录音!"

我和苏雅同时愣住。

"你录音了?"我不敢相信。

"吃过亏嘛。"苏昊掏出手机,"上次他赖账,我就长心眼了。"

录音里林世杰的声音清晰可辨:"...这批劳力士走保税区,被查到就说个人物品..."

苏雅腿一软,我赶紧扶住她。

"发给老周。"我接过手机,"这下该林世杰求我们了。"

天亮时,我们三个瘫在沙发上。老周来消息说已经联系海关,暂时压下了苏昊的事。

"饿吗?"我揉揉酸痛的脖子,"叫个外卖?"

苏雅摇头:"冰箱有食材,我做吧。"

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让我心头一暖。苏昊凑过来小声道:"周哥,你跟我姐...?"

"同事。"我学苏雅的语气。

"得了吧。"他撇嘴,"我姐从没让男人进过家门。"

煎蛋的香气飘来。苏雅端着三碗面出来,热腾腾的阳春面,每碗都卧着荷包蛋。

"吃吧。"她声音温柔了些,"吃完睡会儿,下午去找老周。"

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,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。我们安静地吃面,像极了一家人。

16

三天后,林世杰主动约见。

还是兰亭轩,这次他身边没有网红脸,只有个律师模样的男人。

"条件?"他开门见山,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。

苏雅推过去一份文件:"一,删除所有病历相关文件;二,还清三十万;三..."她看了眼弟弟,"撤销用苏昊身份证注册的所有公司。"

林世杰冷笑:"凭什么?"

我按下录音笔:"就凭这段走私证据够你喝一壶的。"

他的律师急忙耳语几句。林世杰脸色越来越难看,最后猛地拍桌:"行!但有个条件——"

"你没资格谈条件。"苏雅站起来,"要么签字,要么我们报警。"

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身上,像镀了层金边。我第一次见她这么锋芒毕露的样子。

林世杰最终签了字。走出餐厅时,苏昊兴奋地蹦起来:"姐!我们赢了!"

"别高兴太早。"苏雅瞪他,"回去给我写保证书,再赌就打断你的腿。"

我看着姐弟俩斗嘴,忍不住笑了。苏雅转头看我:"笑什么?"

"没什么。"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,"就是觉得你这样挺好看的。"

她愣了下,耳根又红了。

回公司的路上,苏雅突然说:"周明远,谢谢你。"

"谢什么?"

"一切。"她望着车窗外,"如果没有你..."

"战友嘛。"我故作轻松,"对了,陈总说下周派我们去广州出差。"

她猛地转头:"就我们俩?"

"嗯哼。"我坏笑,"怕我把你吃了?"

"谁怕谁!"她昂起下巴,"反正我跆拳道黑带。"

我大笑。阳光正好,风也温柔。

17

广州的夏天闷热潮湿。我们刚出机场就接到客户电话,说会议改到明天了。

"现在干嘛?"我擦着汗问。

苏雅查了下手机:"先去酒店放行李?"

前台小姐笑容甜美:"两位预订的大床房已经准备好了。"

"等等!"我们同时喊道,"是两间!"

"抱歉。"前台查了记录,"只剩一间大床房了,台风天客人滞留..."

苏雅扭头就走:"换一家。"

"附近酒店都满了。"前台补充道。

我们面面相觑。

"要不...将就一晚?"我试探地问。

苏雅盯着脚尖,轻轻点了点头。

房间比想象中宽敞,但那张大床格外扎眼。我们默契地把行李放在床的两侧,仿佛那是三八线。

"你先洗澡?"我提议。

她抱着睡衣钻进浴室。水声哗哗,我强迫自己盯着窗外看台风。

苏雅出来时穿着严实的家居服,头发还滴着水:"我好了。"

浴室里残留着她的沐浴露香气,是某种清新的花果香。我冲了个冷水澡降火。

出来时发现苏雅已经缩在床的最边缘,背对着我,像只煮熟的虾米。

"放心。"我关掉顶灯,只留一盏夜灯,"我不会越界的。"

沉默良久,她突然说:"周明远,其实我..."

"嗯?"

"大学时...我暗恋过你。"

我猛地坐起来:"什么?!"

她依然背对着我:"在知道你是林玥男朋友之前。"

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出胸腔。我想起她记得我腰上的疤,记得我打篮球的样子...

"后来呢?"

"后来..."她声音轻得像羽毛,"听说你逼林玥打胎,就觉得看错人了。"

我慢慢躺回去,盯着天花板:"所以那晚在酒吧..."

"认出你时我吓坏了。"她终于转过身,"想着'这渣男还敢来泡我'..."

夜灯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。我鬼使神差地伸手,抚上她的脸颊。

"现在呢?"我轻声问,"还觉得我是渣男吗?"

她眨了眨眼,睫毛扫过我指尖:"现在觉得...你勉强算个好人。"

"只是好人?"

台风呼啸而过。在风雨交加的夜晚,我们之间的三八线不知何时消失了。

18

回程飞机上,苏雅靠在我肩上睡着了。空姐经过时冲我笑了笑:"女朋友真漂亮。"

"未婚妻。"我纠正道。

苏雅猛地睁眼:"谁答应了?"

"昨晚某人明明..."

她捂住我的嘴,脸红得像番茄。我亲了亲她的掌心,她没躲。

阳光透过舷窗照进来,未来一片明亮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10:29:5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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