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黑影的动作猛地一顿,像受惊的野兽,瞬间直起身子。
他迅速地退到门边,拉开门,闪了出去。
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。
门被轻轻地带上了。
白芮推开门走了进来,打开了灯。
“安安?你怎么了?我刚刚好像听到你房间有声音。”
她看到空无一人的床,愣住了。
“安安?”
我从衣柜里连滚带爬地出来,扑到她怀里,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“芮姐……有、有人进我房间了……”
白芮抱着我,脸色发白。
她检查了门窗,都锁得好好的。
“你是不是又做噩幕了?”她拍着我的背,声音很温柔。
“不是!我真的看到了!一个黑影!”我指着床,“他想拿我枕头下的东西!”
白芮走到床边,掀开枕头。
江彻的名片,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“安安,你看,东西不是还在吗?”白芮把名片拿起来,“是不是因为这个东西,你才胡思乱想的?”
她说着,就要把名片撕掉。
“别!”我冲过去抢了回来,紧紧攥在手里。
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。
白芮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疲惫。
“安安,你真的病了。”
第二天,我找了个借口,说出去散散心,离开了白芮的家。
我没地方可去,像个孤魂野鬼在街上游荡。
最后,我走到了市公安局的门口。
我不知道江彻在哪个科室,只能在门口等。
从早上等到中午,我饿得头晕眼花。
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,我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。
江彻从车上下来,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。
我冲了过去。
“江法医!”
他看到我,似乎并不意外。
“想通了?”
“我……我请你吃饭!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。
他看了我几秒钟,点了点头。
“上车。”
他带我去了路边一家很小的面馆。
点了两碗牛肉面。
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,我感觉自己活了过来。
他吃东西很安静,也很快。
我吃完一碗,他已经放下筷子,在看我了。
“说吧,看到了什么?”他递给我一张纸巾。
我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怪事,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。
从白芮家沙发上的人影,到我出租屋里空了的水杯,再到昨晚那个想偷名片的黑影。
我讲得语无伦次,自己都觉得像个疯子。
但他听得很认真,中间没有打断我。
等我说完,他才开口。
“你住的那个老小区,是不是只有一个出口?”
我点头。
“那个出口的保安亭,有个监控,正对着大门。”
我愣住了。
“白芮的公寓,是高档小区,安保很好,电梯和楼道都有监控。”
我好像明白了什么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如果是鬼,监控是拍不到的。”江彻看着我,“但如果是人,他进出小区,进出楼道,一定会留下痕迹。”
我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
我怎么没想到!
我一直被“鬼”这个概念吓破了胆,完全忘记了最基本的逻辑!
“那晚闯进你房间的人,目标是我的名片。他为什么想要这个?”江彻问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因为他怕你来找我。”江彻的语气很平淡,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,“他怕我告诉你一些,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我追问。
“比如,”江彻顿了顿,“死者张伟的尸检报告里,有一些很有趣的发现。”
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,调出一张照片。
是尸体的照片,脖子上有一圈很深的勒痕。
照片有点恶心,但我强忍着没移开视线。
“勒痕很深,一击致命。凶手很专业,力气也很大。看起来像男性所为。”
“但,”他放大照片的另一处细节,“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里,发现了一点东西。”
那是一点粉末状的东西,带着微弱的珠光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一种高光粉,某个法国小众品牌的限量款。很贵,也很难买。”江彻说,“据我所知,整个市里,拥有这款高光的人,不超过五个。”
他抬起眼,看着我。
“而你的老板,白芮,就是其中一个。”
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芮姐她……”
“她昨天带你去西餐厅,妆容很精致,我闻到了她身上香水的味道。”江彻说,“那款香水,和我们在案发现场提取到的一缕残香,成分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。”
我张着嘴,说不出话。
白芮身上的香水味,我再熟悉不过了。
她说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。
“这……这也可能是巧合啊!”
“巧合太多,就不是巧合了。”江彻收起平板,“唐安,鬼不可怕,活人才可怕。”
他站起身。
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不是回白芮家,是回你自己的出租屋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敢……”
“有我在,你怕什么?”他看了我一眼,“还是你觉得,我会比鬼更可怕?”
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他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,我心里的恐惧,竟然真的消散了不少。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8:32: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