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上的火车,哐当哐当。
我买的硬座,因为楚天雄给的那些“资料”,其实就是一堆银行卡,密码都是我师兄的生日。
老头子很上道。
我没动那笔钱。
我季潇出来混,靠的是手艺,不是别人的施舍。
更何况,这钱烫手。
我旁边坐着一个大哥,膀大腰圆,花臂金链,一上车就脱了鞋,那味儿,堪比生化武器。
我默默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符,贴在了我俩中间的窗户上。
“清心符,空调净化版”。
大哥身上的味儿,瞬间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取代了。
大哥吸了吸鼻子,一脸惊奇:“嘿,这车厢里的空气清新剂,还挺高级。”
我闭上眼,假装睡觉。
手里的“寻龙打火机”一直亮着红光,坚定地指向北方。
火车路过一个叫“黑石镇”的小站时,停了很长时间。
广播里说前方铁路出了点故障,正在抢修。
车厢里开始变得烦躁。
我心里也咯吱一下。
太巧了。
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,早不坏晚不坏,偏偏我路过的时候坏。
我睁开眼,看向窗外。
外面是灰蒙蒙的,天色阴沉,像是要下雨。
就在这时,我的“寻龙打火机”,红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。
有情况!
而且,很近。
我拎起我的马桶搋子,跟乘务员打了声招呼,说下去透透气。
一下车,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就扑面而来。
不是天气的原因,是阴气。
很浓。
我顺着“寻龙打火机”的指引,走下站台,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。
黑石镇,名副其实。
镇上的房子,大多是用一种黑色的石头砌成的,看起来很压抑。
街上没什么人,安静得诡异。
我走到镇子中心的一个小广场,看到那里围了一圈人。
人群中央,搭着一个简陋的台子。
台子上,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,正手持桃木剑,念念有词。
他面前,摆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,笼子里关着一个女孩,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,眼神空洞,面无表情。
道士围着笼子跳大神,嘴里喊着:“孽畜!还不速速现出原形!”
笼子里的女孩,毫无反应。
周围的镇民,指指点点。
“这张天师,行不行啊?”
“都跳半天了,也没个动静。”
“收了咱们镇上那么多钱……”
我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。
江湖骗子,出来招摇撞骗。
但这镇上的阴气,做不了假。
那女孩身上,确实缠着东西。
只是这道士的道行,浅得连给玄光大师提鞋都不配。
我正准备看个热闹就走,那个年轻道士,突然停了下来。
他把桃木剑往地上一插,喘着粗气说:“此妖孽道行高深,非贫道一人所能及!需借外力相助!”
说着,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,最后,落在了我身上。
不,准确说,是我背后的马桶搋子上。
“这位居士!”他指着我,声如洪钟,“我看你骨骼惊奇,器宇不凡,身负大气运!可否上台,助贫道一臂之力!”
我:“?”
周围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看向我。
我看着台上那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道士,又看了看他那张因为卖力表演而涨红的脸。
这人,不是骗子。
他是个……铁憨憨。
一个真的相信自己能降妖除魔,但道行约等于零的……热血青年。
我还没来得及拒绝,人群就自动给我让开了一条路。
“快去吧,姑娘。”
“张天师看中的人,肯定不一般。”
我被半推半就地弄上了台。
那个叫张天师的年轻人,一脸严肃地对我说:“居士,别怕。你只需握住此剑,将你的阳气注入其中,剩下的,交给我!”
他把那把看起来像木头疙瘩的桃木剑塞到我手里。
我能感觉到,他身上有一股很微弱,但很纯正的道家气息。
是正经门派出来的,就是学艺不精。
我叹了口气。
算了,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。
我握住桃木剑,还没等我注入什么“阳气”,笼子里的女孩,突然抬起了头。
她的眼睛,瞬间变成了纯黑色,没有眼白。
一股阴冷的笑声,从她喉咙里发出来,不是她自己的声音,又尖又细。
“又来一个送死的……咯咯咯……”
周围的镇民吓得连连后退。
张天师也是脸色一白,但还是强撑着喊:“孽畜!休得猖狂!”
女孩的脖子,以一个诡异的角度,扭了一百八十度,黑洞洞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我。
“你的身上……有好香的味道……”
它说的,是我身上属于修行者的灵气。
下一秒,关着她的铁笼子,栏杆像是麻花一样,被硬生生拧断。
她一步一步,从笼子里走了出来。
张天师吓得腿都软了,但还是勇敢地挡在我面前,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。
“居士快跑!我来殿后!”
我看着他抖得跟筛糠一样的背影,有点想笑。
我把他扒拉到一边。
“让开,你影响我发挥了。”
我把桃木剑还给他,然后,解开了我背后的布包。
金灿灿的“度厄通天尊”,重现天日。
在阴沉的天色下,闪着庄严又滑稽的光。
那个附身女孩的“东西”,看到我的马桶搋子,愣了一下。
似乎它的知识库里,没有录入这种法器。
张天师也看傻了。
“居……居士……你这是……”
“专业工具。”
我拎着搋子,对着那个“女孩”走过去。
“小妹妹,你这个情况,属于思想上的‘堵塞’,我帮你通一通,就好了。”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8:32:37